我这段时日皆是与徐女御抬头不见低头见,在平日里还无甚感受,但今日临近辞别,想起从明日起便可能不复相见,心下便是有些伤感。
自嘲地微微摇头,心道这定是受了赵霜的影响,但我仍是抑制不住自己发自内心的感情。
心下又回忆起前些日子晕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,我不由得彷徨起自己到底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去生存,究竟是像男人那般不屈地与命运抗争,亦或是认命地做一个女人随波逐流呢。
这个问题我现在却没有答案,不过现下伤感便伤感吧,反正现在自己外表是个少女,即便是偶尔伤春悲秋也没人笑话。
辞别了徐女御后,我惬意地用过午食,本欲要去享受个回笼觉,却听得门外婢女来报,说是兄长前来探望我。
我还未来得及叫婢女放行,他便是已跑到了门口,一进门便是大大咧咧地往我房中小厅堂的塌上一卧。
最让人无语的是,他卧下后还不忘招呼月下与舞文替他揉肩捏腿,每每见他那眯眼享受的神情,直恨的我想要拿个梨子砸在他那颇有些俊朗意味的脸庞之上。
他躺着歇息了许久,却是见到案几上摆放的水果,当即便拿起一只李子,啃了一口,方才看向一身华衣的我,问道:“小幺,最近这段时日过得可还滋润?”
我瞥了他一眼,并不马上答话,而是姿势十分标准地跪坐在他左手下首的软榻上,优雅地捧起花前方才泡好的香茗抿了一口,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小幺可好得紧哩,不知兄长这几日棋艺可有进境。”
听了我得话,他登时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,也顾不得享受两个丫头细致地按摩,“嗖”地一下坐正身体后讪讪道:“咳咳,今日本公子可不是来下棋的,却是来告知小幺一声,半个月后我们便要返回邯郸了,返程携带的物什便是该要打点起来了。”
听闻了他的话,我还是微微有些惊诧,但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,返程也是意料之中地事,自己总不可能一直呆在代郡。
如今我已然学了许多,加之部分记忆的恢复,是故我对这个时代的礼仪,生活作息,文化等等也不再是全然不知,在听闻了兄长的话语后,我心底却也没有太多的担忧。
不过在离开前,我却还有许多事情必须要做完,灵儿卖身契之事以及拜访墨门之事更是亟待解决,唯有如此,我方才能全心全意地面对即将要到来的挑战。
见我一直垂首沉思不说话,兄长还道我听闻了归家之事心中不乐,便开口说道:这段时日,小幺你借着求学的名义,推脱了数次大宴小会,可知那些自诩才俊的代郡公子哥没见着你,那表情可精彩了,哈哈。”
兄长的本意是要逗我开心,不过他说完便是自顾自的哈哈大笑了起来,看来是他想到了宴会中那些有趣的情景。
对于那些公子哥的惦念,我自是一笑了之便不再去管,但既然兄长说了此事,我也不忍拂了他的一番好意,开口问道:“兄长何故如此发笑?”
“无他,却是廉家的那位公子哥又闹了笑话。”
听得兄长提及那位一直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哥们,我却是有了些许兴趣,疑问道:“噫?愿闻其详。”
“哈哈……那廉庞昨日酒水灌得多了,便有些醺醺然,当众便要扒开侍奉侍女的衣服行那苟且之事……哈哈……后来小幺你猜怎么着。”
他什么时候也学会吊人胃口了……
“定然是廉大人制止了他。”
他的笑容却是一僵,小心翼翼地问我道:“小幺,这事儿你已然有所听闻了?”
我摇摇头,又抿了口茶水后答道:“兄长,小幺这些日子便一直呆在这深闺里,哪里能得知这些八卦之事?”
听了我的话语,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,随即便释然道:“忘了你这丫头鬼灵精,肚子里坏水多。”
“兄长,您这是在夸奖小幺么?”
我的话里用上了敬语,赵括便知不好,每每在我用这个语气出言后,总是会下套让他钻,接着便是整死人不偿命。于是他赶忙转移话题道:“那廉家公子却是被他们家老爷子一脚踹翻在地,那滚地葫芦的模样真是笑煞我也,哈哈。”
我脑中也浮现了脸庞兄弟鼻青脸肿的模样,当即嘴角也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。
兄长看着我竟是看呆了,过了许久他才喃喃自语道:“小幺,你真美。”
他这话听得我眉头直皱,心中暗道这种话实在不是一个兄长该对妹子说的,必须得要想个主意将他的“妹控”苗头掐断,我看向他说道:“兄长,小幺有些乏了。”
此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之处,便只得打哈哈道:“那我便先告辞了,明日有个好玩的事,到了明日我再来找你。”
言罢,他便是站起身,逃跑似地跑了出去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,微微的摇摇头。
一旁的花前欲要张口,却又硬生生地将话收住。我看到了她的表情,将食指置放在红唇间,做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兄长人不错,脑子也很灵活,只是聪明用错了地方,若是善加开导,定能闯出一番气候来。
不过引导他的事却不急,回了邯郸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来,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墨门之事。
脑中将纷扰的杂事回想了一遍,此时既然已是午后,有什么事明日再去做即可,如今方才学业终歇,我自然是要好好休憩一番。
入塌午休前,花前找了个由头将其余三个侍女支开,我见她郑重其事的模样,问道:“花前,有事想要跟本宫说吗?”
花前犹豫了许久,方才开口说道:“殿下,大公子看您的眼神很怪异,请您务必要留意。”
这丫头倒是多长了个心眼。听了她的话,我心中又想起了此事,沉吟了片刻并未说话,花前却还道自己说错了话惹我生气,便赶忙跪地请罪道:“殿下,花前错了,花前不该妄议大公子,还请殿下责罚。”
我赶忙站起身将她扶起后说道:“花前快人快语,我高兴都来不及,又怎会怪罪,还是莫要瞎想,兄长他只是关心我罢了。”
花前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诚惶诚恐地依旧跪地不起,我费了许多口舌说了不少宽慰的话她才不疑有他,起身替我宽衣入睡。
今日又是学习又是接待兄长这活宝,人却有些困乏了,不多时我便沉沉睡去。
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,我方才悠悠醒转,惬意地连伸了好几个懒腰,方才觉得浑身舒畅。
兄长今日一改睡懒觉的恶习,早早地便来到了我地住处。
蒲一见他,我差点没认得出人来,他今日却是穿了身平民百姓的麻布衣衫,头发也随意披散着,这副妆容仿佛是一个落拓的狂士,原本的一身贵气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见到我一脸惊意,神秘一笑道:“小幺,今日兄长带你去代郡街上逛逛。”
说罢,他坏笑着,视线四下环视了一圈,最终停留在舞文的身上,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看向舞文,直将舞文看得畏畏缩缩汗毛倒竖。
我将舞文护在身后,看向赵括说道:“兄长,在想甚么呢?可否与小幺说一说。”
赵括这才有开口道:“小幺,舞文的身高体段与你相仿,不若今日借了舞文的衣服,我们微服偷溜出去,那些侍卫总是跟着我们,出去逛别人都毕恭毕敬的,一点意思也没有。”
我心想着他这提议不错,出去逛逛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,至少不能白白往来代郡一回。
至于安全问题,我倒也不太担忧,想来父亲在这代郡内经营多年,自然应该不会有甚么宵小之徒作祟。
不过兄长提到了外出之事,不知怎地,我却是想起了灵儿,上次因她心情不佳,逛街的事便草草收场了,如今我这边事了,不若今日再约她上街去转转。
念及此处,我微笑着看向“土气”的兄长道:“原来兄长打得是这个主意。正巧小幺也想出去走走,倒与兄长不谋而合。不过小幺却是有个不情之请,不知能否带着灵儿一同出去。”
赵括点点头,表示多带个人没问题。俩人计划一致后,随即又商量了一些细节,譬如武器是否要随身携带,金银之物要带多少。商量妥当后,赵括便嘱咐舞文拿一套质朴些衣物来。
舞文见我并未出言反对,便是欲要告罪一声回房取衣,她正要走开,我却是有些心生不宁,于是赶忙叫住她道:“舞文,替我将袖箭也一并拿来。”
舞文躬身称“喏”告退而去,一炷香时间不到,她便小跑而来,手中还着拿了身淡绿色的粗布麻裙和一件透着寒芒地武器。
到达我们面前后,这丫头喘着气将衣物递给花前,花前接过衣物后,知性地上前来,替我大概比划了一番,似是刚好合身。
确认无误,我方才与兄长踏上了去往灵儿居住偏房的路。
我许久未与灵儿相见了,大约算了算日子,上次相见似乎还是在半个月前,心中也微微有些好奇这丫头最近在做什么。
在我随着徐女御学习的这个月里,灵儿倒是又来看过我几次。
在休息时间,俩人聊及近况,她总是温柔地笑着告诉我,这段时日她多是与李家村遗孀孤女们呆在一处。
最后一次我遇到她时,她告诉我李家村的幸存者也来到了代郡郡城,见面之后,大伙儿才发现原本热热闹闹的李家村竟是只余下了这么二三十口人,除却庆幸自己还活着之外,众人皆是唏嘘感叹不已。
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,父亲对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也算是颇为照顾。
如今李家村已破落,非是三年五载恢复不了原气,父亲权衡再三后,索性便将李家村废弃了,幸存的人们都分到了官府配发的土地口粮,按照他们的意愿,将他们安置往其他有亲眷依靠的村庄之中,三年免征税收。
如此一来,这些可怜的遗民们往后的日子好歹也算是有了着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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